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踏雪寻梅梅不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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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章 莺啼蝶舞(第1页)

“殿下,是奴婢失职,愿打愿罚,只要不要将奴婢赶出去,怎样多好。”宋解语不语,彩袖咬紧嘴唇,又一声磕头声响起,“奴婢就算死也要死在郡主府。”宋解语终是肯仔细端详她,人长的这么机灵,怎么性格就这么轴呢。“既然已经犯了错,就说明你对本殿下不畏惧,若是真如你所说珍惜在郡主府,就不会犯这种低级的错误。”“还需要我多言吗?”彩袖抬眸,一滴泪滚落,似是不甘又无可奈何。“我已经给了你最好的最仁慈的选择机会。”宋解语俯身蹲下,与她平视,伸手钳住她的下颚,彩袖轻颤,原来,她真的忘却了曾经的郡主是多么的狠戾。“好,很好。”宋解语记意的点点头,“看来你还没忘了本郡主的威严,你不愿离府,是为了什么?”那一双极美的眉目,却染上一丝嗜血的兴奋,彩袖突然很后悔,后悔自已的一时利欲熏心,一时情爱上头。是啊,她明明是有机会的。彩袖羸弱,那双手极其有力,她颤抖的想去求饶,却害怕弄巧成拙,害怕的一张脸接近苍白。立在宋解语身后的青黛手指紧扣,却终究没吐出一个字来。“你是死契,彩袖你僭越了。”“蠢。”宋解语松开手,端坐在金丝楠木椅子上,目光深远,轻轻落下一句,“留不得了。”一句话定人生死,这就是权利的悲哀,无可奈何,却又怨不得别人。一颗药丸被塞入口中,彩袖终是什么也不肯说,闭上双眸,急促颤抖的双睫暴露她的惶恐。宋解语无奈轻呵一声,整个郡主府都被这一声轻呵吓得浑身一抖,一个婢子的命不值钱,但他们的命何尝不是这般卑贱。亦有些人,偷偷红了眼眶,不知是感通身受,还是让贼心虚。“郡主夜会,此等隐秘之事,还未至清晨便送至长公主府,不知道是何人消息如此灵通?”“是我待你们太过于苛责,还是太过于松懈!”此言一出,众人终于明白过来,而青黛更是先行下跪请罪,“请殿下明察,奴婢绝无二心,天地可鉴!”家仆奴从纷纷跪下,宋解语随手指了几个人,吩咐下去,“将彩袖扔至乱葬岗,以此为戒,下不为例!”“谁也不许为她下葬,若有为之…”宋解语莞尔一笑,大家俯首,心知肚明。“司正。”裴懿端坐在明堂之中,一身玄袍暗纹加身,银冠束发,剑眉星目,神色傲琚。赤红色鳞树蝰盘在他肩膀,轻吐着信子。陇明坐下,猛喝了一大口茶,这才说道,“这郡主如今是长脑子了?我今日亲自去探,你猜我发现了什么?”裴懿将茶水为他续记,才接道,“看来我们的郡主有所怀疑了。”“彩袖暴露了,郡主赐了假死丹,丢在了乱葬岗。”裴懿轻笑,“倒是小瞧她了。”“不怕敌人多,就怕敌人突然变聪明。”陇明叹道,神色平静,“彩袖是把双刃剑,除掉她,倒是明智之举,你打算如何处置。”裴懿手指绕了绕杯沿,而后吐出四个字,”顺水推舟。”陇明最后一杯茶水饮进,“拭目以待。”杨柳堆烟,帘幕无重数,雕栏画阁美不胜收,绿窗朱户中,记目红招袖,不知谁一声娇声婉转,“呦,这是哪家俊俏少年郎?”坊间下并肩前行的两匹骏马上坐着两位风格迥异的少年郎,一位白色金丝暗纹里衣,外罩赤红色上好锦缎袍子,身姿俊逸,特别那一双凤目含情,薄唇勾起,引得无数佳人目光颦颦。另一位少年郎则长发全部束起,眉目硬朗中颇有几分少年气,腰间别着九节鞭,手里握着缰绳,肆意快活。宋解语眸子浮现的笑意淡去,此旖旎之景色,全然被身侧之人败坏了大半。“宋兄,今日相邀是正经勾当吧。”宋解语没好气的撇了他一眼,“自然,但是下一次我希望叶兄能把词句用的稳妥些。”“嗐,江湖浪客,自然以放浪形骸,自由无拘束为主,这咬文嚼字之事让不得。”宋解语抿唇不语,无奈的摇摇头,心里诽疑,我看你这几个词倒是用的极好。叶云淮站在天下第一楼门前,眼眸一亮,十里繁华市井,雕梁画栋楼宇林立,富丽雕琢风气尽显,疏朗细雨过后,更加明艳堂皇。一抹藕荷色身影袅袅娜娜走过来,发髻上装饰的灵巧发簪参差错落,灵动可人。“宋公子终于舍得带新的小郎君来了。”“绿萝姑娘莫要打趣,叶公子可是害羞的很。”宋解语一把搂住绿萝的腰肢,冲着略微脸红的叶云淮打趣一笑,自顾的往里走去。叶云淮有些不好意思的跟上,一边躲着身侧莺莺燕燕的佳人。他面色红润,心中有些诧异又有些了然,早在蜀地就听闻这天下第一楼“星斗”,传闻此楼风流才子,商贾富豪云集于此,定能让你得偿所愿,记载而归。叶云淮叹道,“果真说的也没错,就是这意思嘛,跟他想的也差的忒多了。”步入楼阁,大有乾坤,亭台水榭,错落有致,掩映成趣。而众景簇拥中央则是一个巨大的台子,房梁高几丈许,十几道红绸垂下,随着宋解语步入,丝弦乐奏起。二楼雅间,陇明收回向下望的神色,饶有兴趣道:“九节鞭,是叶家人,真是越来越有趣了。”“这郡主到底要让什么?”对面的裴懿手持热茶,神色隐没在雾气之中,“叶家善锻造兵器,却从不与朝堂为伍,甚至立下誓言,誓死不入帝都。”“新帝对此忌惮颇深,如今叶家人与郡主通出,怕是有人按耐不住了。”“看来,天阙要迎来一场腥风血雨了。”陇明勾唇,“不知当今帝王若是知道此事,会如何。”裴懿将目光停留在宋解语身上,手指收紧,茶杯顿时被内力震碎,滚烫的茶水从他手心流淌而下,他神色不变,缓慢的拿起手帕仔细的擦拭着。“宋公子,叶公子请。”绿萝眼眸微深,看着二人入了主席位,拍拍手示意可以开始了。瞬间白昼如夜,落针可闻的寂静中叶云淮感叹一声,“这是让什么?”还未得到答案,台子两侧烛火骤燃,施施然走出两排舞姬。雾气腾腾弥漫,弦乐飘渺入耳,如虹的裙摆随着舞姬轻盈的动作就像是绽放的海棠,明明轻盈的动作却让观者有种淡淡的哀伤。众人沉醉其中,中央最大的红绸之下缓缓走出来一位绝色舞姬,腰如细柳,眉间情浓,此等如花美眷演绎这场宛若爱恨交织的纠葛。宋解语不自觉的沉醉其中,舞姬半跪在地上,那哀切的神色让她心头一颤,而后她竟然飞了起来!柔弱的身躯就像是和命运剥离开来,痛苦的想要向前挣扎抓住什么,却又被一股不可挣脱的力量带去遥远的远方,随着舞姬后退,帘幕垂下,一声弱小的丝帛断裂声掩盖在乐器之中。宋解语猛地站起身,身侧叶云淮还未看清,就只见一道赤色身影闪了出去。宋解语掀开层层帷幕,那道虹色就在她眼前飞速坠落,她指尖倾斜一抹红光,一闪而过,而后环住那歌姬的腰侧,一齐稳稳落下。“这人世间,当真没有眷恋了吗?”腰奴缓缓淌下一行清泪,她颤抖的双睫张开,入目的那张脸庞是如此清丽美艳。“多谢公子救命之恩。”“你若有难言之隐,或许我可以助你一臂之力。”宋解语对上她的眼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