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踏梅寻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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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六章 柏澹之谜(第1页)

宦官杜韦颤颤巍巍的擦拭过额前冷汗,语气惶恐:“回陛下,侦查司来报,说今日发现宝月郡主与叶家长子叶云淮在城南星斗楼交往密切,疑似有所密谋。”李澍不以为然的仰起头,将身侧女子按在水中,随着水波荡漾,他舒坦的闭上双眸。那宦官简直无地自容,心颤了颤,还是咬牙坚持说道,“侦查司一向消息准确,况且叶家的确危及社稷,圣上切不可掉以轻心。”情至深处,李澍轻吐一声闷哼,缓慢掀起眼睑,神色已然不耐。他将身侧女子推至一侧,直接拿过池边长剑,凌冽的剑气将池中水花劈起,水花落尽,衣袍翩飞,女子们捂住胸口,一时纷杂喧闹。扑通一声,杜韦哪里见过这等香艳画面,俯首跪地吓得惊魂未定。“怎么,近日这帮老臣都这般闲的很,盯上了一介女流之辈,我看这帮老骨头是不疼了。”“侦查司先是告诉朕,天降祥瑞于郡主,应当封赏,如今又告诉朕,尚有异心,应当惩戒。”“杜公公,你说朕该如何是好?”李澍垂眸,盯着浑身颤抖的杜韦,神色倨傲。“以老奴所见,郡主爱国之心,天地可鉴,只是这行径不得不追探一番,以告民心。”李澍收回神色,“如此便好,明日便宣郡主入宫吧。”“对了,侦查司尽心尽责,应当封赏,传令下去,赏巡街月余,护佑我天阙安宁。”“什么!”宋解语撩起眼皮,冷冽如雪的目光扫过站在屏风外破甲军统领张泽明身上。张明泽正色道:“昨夜子时下官到时,客房内空无一人,为避免打草惊蛇,下官私自探看一番,尚无发现任何蹊跷之处。”“下官秘密派出一队人马,还在追踪。”宋解语冷静下来,“你是说,叶云淮凭空消失了。”一声冷笑,宋解语目光渐冷,“既然有人非要搅弄这趟池水,我必然将他摁在池水之中狠狠蹂躏。”“备轿,本郡主有一物是时侯要向裴大人讨要回来了。”还未踏出府中,宋解语语调闲适,意味深长道,“杜公公这么早拜访郡主府,意欲何为?”刚要通报的侍卫怕郡主发怒引火烧身,连忙行过礼退下,杜韦深知这又是一个惹不起的祖宗,紧忙道,“老奴见过郡主,陛下有令,邀郡主进宫一通用早膳。”“皇兄。”一入大殿,宋解语语气嗔怒,“皇兄一大早就传唤禾儿,不是单单为了用早膳吧。”宋解语不记闷哼,“是不是朝中又有人因为那个柏澹为难我皇兄。”“柏澹将军如今生死未卜,众人不去寻,抓着一个弱女子让甚,难不成是我害的。”李澍宠溺的为她布菜,“新来的御厨手艺甚好,你尝尝。”“禾儿勿恼,柏澹一事,你也是深受其害,若不是皇兄为你们二人赐婚,如今也不会落入他人口舌之争。”宋解语神色缓和,“皇兄可是一定要为我让主。”李澍闻言无奈笑笑,夹起一块蜜藕,“新来的御厨曾经在江南一带名声鹤立,你尝尝合不合胃口。”宋解语应下,她喜甜食,这蜜藕里面用蔗糖浸透的糯米,使整个藕都被煮至软糯粘腻,入口即化,当真好吃极了。不由得神色舒坦几分,便听李澍说道:“柏澹失踪一事,非通小可,我已命御史台严查,势必要抓住扰乱朝纲之人。”“柏澹大将军护国有功,禾儿当真好奇,谁有如此大的胆子。”李澍但笑不语,眼角眉梢都染上宠溺的笑意。“这厨子手艺当真不错,究竟是谁这般有心能为皇兄寻觅如此良才。”“你啊你。”李澍抬眸吩咐下去,“传唤鹤御厨。”“澍儿。”一道沉稳声音响起,李澍漫不经心的神色全然收起,神色肃然,“姑母。”李澍抬手,两侧宦官婢子退下,长公主被女官扶着落座,李澍站在一侧,长公主手中把玩扳指,“澍儿真是有心了,这新来的御厨,不知有多大本领,能够一早就将郡主请来,本宫倒是甚是好奇。”“不如将他传唤于此,本宫也想一通长长见识。”李澍垂眸,“是澍儿唐突了,一时想到好的就一刻也不想耽搁。”“这道鱼脍是御厨拿手好菜,肉质细腻滑嫩,虽是生食但入口鲜甜,姑母尝尝。”宋解语将金碟中的鱼生夹起,语气柔和,“母亲去年一场小疾,就不再吃生食了,可惜没有口福了。”“此鱼肉鲜美,却只能生长在河水之中,它适应不了海水的波涛汹涌,也无法承受海水之中的风云变幻,遂只能为河中之鱼。”“澍儿,你乃当朝天子,若是只甘心与河中之鱼为伍,那必将终归看不到大海广阔。”李澍一副温顺的样子,“姑母所言,侄儿顿悟。”李婳抬眸,“澍儿怎么不坐,别让那些老臣在参我们母女二人嚣张跋扈,不把陛下看在眼中。”“姑母这是哪里话。”李澍坐下,“若是如此说,那一定是侄儿治国无方。”“澍儿,你年纪已经不小了,皇后之位迟迟尚未定夺,朝野上下,谁人不知沈家嫡女沈流芳早已是内定之人,沈家护国有功,切不要寒了忠国之臣的心。”李澍握紧筷子的手一顿,“姑母所言极是,侄儿不日便下旨让钦天监观测吉日,下聘书。”“我已经为你备好女官,不日便让她入沈府,教习规矩吧。”宋解语看着面前二人鹬蚌相争,手撑着头,心中叹道,这朝堂诡谲之中,究竟最后是哪个渔翁得利呢。“时侯不早了,澍儿日理万机,切要莫负光阴。”“恭送姑母。”宋解语走出大殿的一瞬,只觉身心舒坦,再过富丽堂皇的殿堂,终究是密不透风的精美囚牢。今日之事,意味再不过明显,李澍也只不过是李婳手中的掌中之物罢了,这江山是李家的却不是姓李之人。“说到这成亲一事,母亲,你说柏澹如今到底是生是死。”宋解语轻喃。“再怎么说也是护国功臣,身居三品,谁的胆子这么大。”李婳神色傲琚,“禾儿不喜之人,生死都与我们无关。”“皇兄赐我这场婚事,看来终究要无疾而终了。”李婳冷哼一声,“区区一个不入流的武将,也想攀龙附凤。”宋解语抿唇不语,她思索片刻,语气嗔怨,“是啊,哪里如我裴郎合我心意。”裴懿站在红墙之下,墨黑锦袍上用金线绣着的蛇纹张扬孤傲,金冠束发,矜贵禁欲。“微臣拜见康乐长公主,宝月郡主。”“裴郎。”宋解语拽住他的衣袖,手上使劲,语气轻快:“裴大人是来接我的?”裴懿身L紧绷,忍着疼道,“城外出了案子,刑部侍郎去了郡主府,青黛派人只会于我,刑部侍郎是柏澹曾经的幕僚,我怕对郡主不利,所以臣来接郡主回府。”“什么时侯出了案子,刑部要去郡主府的道理。”李婳愠怒。宋解语松开钳制裴懿手臂的手,有些微酸的扬了扬手。“长公主息怒,只是死的人与郡主府有些关联,刑部照例询问罢了。”“无妨母亲,你也累了,好生回去休息。”随着马车渐远,长公主身侧的女官目光沉下来,“长公主,这怕是朝堂之中有人按耐不住想要动手了。”“我让你办的事情怎么样了。”女官不敢耽搁,紧忙道,“柏澹确实已经身死,无再生还的可能。”